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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卿:踏遍萬頃林草地 繪制植被“藏寶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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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卿:踏遍萬頃林草地 繪制植被“藏寶圖”摘要:   山東大學教授王仁卿在考察植被、記錄數據。 受訪者供圖  近日,“中國東南沿海植被書系”之《山東植被志》正式出版發行。該書共計130萬字,由我國著名植被生態學家,山東大學...

  山東大學教授王仁卿在考察植被、記錄數據。 受訪者供圖

  近日,“中國東南沿海植被書系”之《山東植被志》正式出版發行。該書共計130萬字,由我國著名植被生態學家,山東大學生態學科學術帶頭人、教授王仁卿團隊編寫。這本書背后,是山東大學生態學科三代人70多年的心血與積累。

  “這是我們團隊多年來積累的中國植被研究知識的輸出。”王仁卿告訴記者,該書既對山東植被特征和類型作了詳盡介紹和記述,又對山東植被變化的原因進行了科學分析,也對山東自然保護地建設提出了具體可行建議。這些內容是生態文明、美麗中國和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必不可少的基礎資料。值得一提的是,這是王仁卿團隊近3年來推出的第28部(冊)著作。

  積年累月,筆耕不輟,王仁卿著書立說的動力從何而來?

  力圖摸清植被特征

  記者在山東大學青島校區見到王仁卿時,他正忙於布置“生物多樣性保護科普宣傳活動暨生物多樣性保護研究成果展”。偌大的展廳裡,除了圖片和展板,更多的還是圖書。他熱情地招呼來訪者,並一遍遍答疑解惑。

  長期以來,在植被領域深耕、成書,然后進行科普,幾乎佔據了王仁卿生活的全部。

  植被,即植物覆被,是生活在一定范圍內並相互作用的植物群落總和,如森林、草地等。根據植被類型和分布繪制的地圖便是植被圖,有專家將之形容為“藏寶圖”。王仁卿繪制“藏寶圖”,意在教會人們尋找植被、認識植被、保護植被的正確“打開方式”,希望更多人找到“寶藏”。

  在我國植被生態學領域,王仁卿是公認的“大家”,參與了《中國植被》《中華人民共和國植被圖(1:100萬)》《中國植被志(落葉櫟林卷和針葉林卷)》《中國大百科全書(第三版)生態學卷—植被分支》等眾多國家級編研項目。其中,《中國植被》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植被圖(1︰100萬)》的編研及其數字化”項目先后獲得國家自然科學獎二等獎。

  為什麼同一座山,陰坡陽坡的植被明顯不同?風力能否改變樹枝和葉片的生長方向?為了應對不同環境的挑戰,植物會不會像人類一樣競爭、合作、適應、進化?

  解讀這些問題時,王仁卿總會用一句話概括——像動物一樣,植物也是生態的“代言人”。他舉例說,東北的白山黑水孕育了茂盛紅鬆林和東北虎﹔青藏高原既有高寒草原,也有藏羚羊、野牦牛﹔黃河三角洲既有蘆葦草地,也有東方白鸛、白鷺等多種鳥類。它們賦予了一個地區生態極強的“地域色彩”。

  對王仁卿來說,植被研究不僅僅是一份工作,一份事業,更是他的人生——花費半個世紀研究植被。這種毅力讓人肅然起敬。

  “植被調查是一項長期的工作。”王仁卿說,生態環境在變,植被也在變,而國家對植被生態理論和應用數據的需求也在持續增長。隻有基於長期調研,才能徹底摸清區域植被的特征和規律,提供更可信可靠的科學支撐。

  足跡遍布大江南北

  1975年,王仁卿進入山東大學植物學專業(中草藥方向)學習,開啟了他的植物研究生涯。4年后,他開始攻讀生態學碩士學位。

  “當時生態學還比較冷門,您為何會選擇這一專業,並成為我國首批生態學研究生?”面對記者的問題,他答道:“既是個人興趣,更是因為對國家有用。”

  在興趣和家國情懷的雙重指引下,王仁卿從大興安嶺的寒溫帶針葉林走到海南島的熱帶雨林,從呼倫貝爾的草甸草原走到新疆的塔克拉瑪干沙漠,足跡遍布祖國的大江南北。

  山東北部的無棣縣為古九河入海之域,黃河的遷徙、海岸線的變遷、潮汐的運動、貝殼的堆積都在這裡留下痕跡,日久歲長,便有了無棣貝殼堤島與濕地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王仁卿帶著學生來到這裡,觀察一草一木,解讀背后的變化痕跡,並將所思所想寫下來,整理成冊。

  東方白鸛是國家一級重點保護鳥類。1997年,人們發現東方白鸛遷徙種群在黃河三角洲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停留繁殖。如今,這裡已成為全球最大的東方白鸛繁殖地。這一消息,吸引王仁卿團隊一次次來到黃河三角洲濕地,尋找植被與環境互動的蛛絲馬跡,完成了“黃河三角洲植被調查”“山東植被資源調查”“山東珍稀植物調查”等多項調查任務,並推動了《黃河三角洲濕地植被及其多樣性》《黃河三角洲生物多樣性及其生態服務功能》等相關成果的出版。

  “做生態研究,就要經常跑野外。跑野外伴隨著潛在危險。”在王仁卿看來,上山下河是研究的“家常便飯”。在野外考察過程中,安全隱患無處不在,野外的蛇虫鼠蟻、飛禽走獸甚至花花草草都可能給研究人員帶來風險。

  不過,他始終認為,和攻關解決生態中的問題、找到生態中未知的奧秘和規律相比,“這些事情根本算不上困難”。

  三代接力扛起使命

  對生態學研究者來說,觀察不應該局限在國內,也應走向全球。多年來,王仁卿帶著團隊輾轉韓國大邱、日本名古屋、瑞典隆德、加拿大阿爾伯塔等地。在深山密林中,他們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科考任務。

  談及這些年遇到的科研挑戰,王仁卿說,生態學這一學科本身就極具挑戰性,但他始終保持好心態,“隻要好好做,做讓自己滿意、有成就感的事,做對國家和社會有用的事,就是有意義的”。

  據統計,王仁卿率領團隊參加了20多個國家和省級自然保護區科考、規劃、調整等調查和評審論証,收集了大量規范的數據和資料,涉及幾乎所有自然植被類型。此外,他還帶領團隊考察了十幾個國家的自然保護區。

  20世紀50年代至今,從導師周光裕到王仁卿,再到王仁卿的學生,山東大學生態學科三代人不辭辛苦,不畏艱難,奔走在祖國的山間林野和草叢濕地中,用扎實的調研和淵博的學識相繼完成了10多個系列36部著作。

  2023年底,王仁卿獲得了中國植物學會頒發的“突出貢獻獎”。這讓他稍感意外。“此次獲獎既代表學會對我工作的認可,也是對我科研的肯定。”王仁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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