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yezi666

留学生采访(在国外的苦水中泡大——透视中国少年留学生)

yezi666 01-05 101
留学生采访(在国外的苦水中泡大——透视中国少年留学生)摘要: [db:Intro]...

耳闻目睹媒体上留学中介机构的广告比比皆是,英、法、德、日、俄……有人戏称:“‘八国联军’又大举进军中国了。”对于中国学生来说,出国留学又是多少人的梦想啊。然而留学的生活究竟是怎样呢?记者近日采访了几个去不同国家自费留学回国度暑假的中国学生。

 徐腾腾,男,18岁,现就读加拿大俄卡迪亚大学。于苗,女,20岁,现就读美国科罗拉多大学。翟硕,男,21岁,现就读苏格兰特尔福德学院。金芊,女,22岁,现就读新加坡淡马锡理工学院。

 初到异国他乡,迎接他们的是举目无亲、孤立无助甚至受骗上当的遭遇

 翟硕高考落榜,在北京的一所民办大学学了两年计算机专业。爸爸一直对他上的不是正规大学耿耿于怀。虽去英国学语言一年的学费要4000英镑(约合5万元人民币),好大学一年学费要1万多英镑,但他爸爸很看好英国的教育制度,于是就花了1.3万元委托一家留学中介机构,帮他联系去苏格兰特尔福德学院留学。

 去年10月31日,翟硕登上了飞机。9个多小时后到了伦敦。刚踏上英国的土地,翟硕说他就遇到了麻烦:“首先是语言障碍,我需要在伦敦进行落地签证,再转机到苏格兰。虽然出国前我参加过两个英语口语强化班的学习,可伦敦移民局官员的提问我只能听个大概,却回答不出来,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好在问题不太复杂,无非是‘你为什么来英国’等等,我连蒙带唬好歹蒙混过关了。听说也有人因回答不出移民局官员的提问,又飞回国的。

 “在伦敦转机1小时后,我到达苏格兰首都爱丁堡。一下飞机我就傻眼了。出国前中介公司的人说,已为我在爱丁堡安排好了住的家庭,那家人会来机场接我。可我在许多举着牌子接人的人群中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名字。眼看着同机的人一拨一拨都走光了,我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的机场大厅里,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举目无亲。想到我连那个家庭的地址、电话号码都不知道,有一种被遗弃的凄凉感,眼泪止不住地流,怕人看见就躲进厕所里哭起来,边哭边后悔出国。

 “大哭了一场,才想起给中介公司打电话,就在机场花10英镑买了张电话卡。由于语言不通,卡买错了没法用,好说歹说才换了一张。费尽周折,当学校值班的人来机场把我送到那个苏格兰家庭时,我已经24个小时没吃没喝了。”

 金芊已在新加坡留学3年了。出国前她是北京一所重点中学高三的学生,眼瞅着就差高考这一关了,父亲一位在新加坡工作的朋友,建议她去新加坡上大学。新加坡有6所公立大学,国际学生一旦考上,可享受80%的助学金。个人承担20%,也就合1万多人民币,和国内一些大学的学费差不多。而且新加坡的官方语言是英语,不像国内的一些大学,学出来的往往是“哑巴”英语。全家人一致赞同金芊到新加坡留学。

 金芊对刚到新加坡时的窘况记忆犹新:“虽然出国前我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但还是遇到了许多出乎意料的苦。新加坡虽然华人很多,但当地华人说的话我听不懂。听说我是从中国来的,连一些卖饭的都看不起我,卖饭时故意少给。有人甚至会轻蔑地问‘你们家有电视吗?’

 “我和一个女孩合租了一间房,房东老太太对我们很苛刻,房间里安着空调,但不许我们用。在房间里热得实在受不了,我就到附近的酒店大堂里做功课,图的是那儿有空调凉快。老太太也不许我们用洗衣机。毛巾被、牛仔裤我都得用手洗。她还不许我们在厨房做饭,只能天天到街上的小饭馆去吃。我们先交了两个月的房租(其中一个月作为抵押金),和我同住的女孩实在忍无可忍,住了1个月连抵押金都不要就搬走了。虽然我也很想搬走,但想到会损失300元新币(约合1500元人民币)的房租就忍住了。

 “新加坡的东西很贵,几乎是中国的5倍,我在家时特爱吃零食,可在那儿不敢买,太贵了,刚去的半年我连根冰棍都没舍得吃。很多中国同学都叫苦连天,一个从河南来的同学说:”要知道出国这样,打死我也不来。‘

 “刚到新加坡不久,我的留学计划就差点儿泡汤。我原计划先到语言学校学几个月,然后考新加坡淡马锡理工学院预科班,学半年后直接转入该大学。但当我在语言学校结束学习后,把旧的学生准证交给新加坡移民厅,等待办新准证时,接到移民厅的来信,就一句话:学生准证没被批准。这意味着我必须在14天内离境。我顿时懵了。”

 没想到在中美学校里都不适应

 徐腾腾说起到初到加拿大留学时的遭遇,至今都忿忿不平:“这所位于加拿大多伦多附近的国际学院是私立学校,学费和生活费很贵,一年大约需要15万元人民币。学校的校长是个做生意的香港老板,老师大多是亚裔,同学也大多来自亚洲,没有加拿大人,也没有英语世界的人,在这所学校根本感觉不到是在加拿大,很像中国的学校。我很后悔,花这么多钱,却没找到学英语的环境。

 “这学校的中国人很多,人际关系复杂,我呆得很不舒服,处处感受到中国人的恶习。刚去时从一个先去的中国学生那儿买书就受骗了,他十分热情地要帮我买书,书8折买来了,我很感激他。可后来我发现这书5折就能买到。

 “数学老师是个加拿大人,他见了我们从来不笑,我认为他是种族歧视。可他有一次来上课时忍不住很生气地说,他看见前面走的两个中国学生把痰吐在墙上。中国学生的一些行为让加拿大老师很看不惯,如在公共汽车上大声喧哗;一些有钱的中国学生恨不得一年回5次家;开着‘宝马’招摇过市;在学校交了饭费嫌饭不好吃,天天让中餐馆送外卖;和女友同居;有人去了两年英语也没长进……

 “有件事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有位加拿大老师英语教得很好,我的考试成绩是全班第一。为了表示感谢,我送了他一幅国画。没想到他竟冷冷地对我说‘你不要送我任何礼物,你的分出来了,不可能改。’我当时就懵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对我。过了两天,他送给我一张表示道歉的卡,我才知道加拿大老师非常怕接受中国学生的礼物。有的中国学生考试成绩不好,就按国内的习惯给加拿大老师送礼,老师很高兴地收下了,学生就提出让老师加分的要求,使老师很尴尬。我第一次觉得我是中国人真不光彩。

 “在这所学校上学,天天都得防着谁似的,我感到紧张、压抑。实在无法发泄,我就在床板下用英文写了一句话‘这学校要走向地狱’。没想到被打扫卫生的人发现了,告诉了校方。校方负责人把我叫去,我承认是我写的,那人愣了,没想到我会坦白。我因此被校方给予警告处分。”

 于苗赴美时已是大三的学生了,由于在国内接受的就是美国的师资、教材和全英语授课,初到美国时,她虽然没有太多的语言障碍,但面临的却是与在国内上学时截然不同的压力。

 “刚去美国时,我除了学习,还要兼顾打工、做饭、学车、处理生活中各种杂务和人际关系,生活不再像在国内时蜷缩在象牙塔里那样单纯。有的课堂上同学是清一色的美国人,授课内容是文化背景很遥远、很陌生的东西。教授很鼓励课堂发言,同学们在课堂上都很活跃,发言时出口成章。而我在前几节课上,尽管一直都想插嘴说点儿什么,但喉咙就像被堵住了,始终无法开口。

 “在国内上学时,我一直喜欢在课堂上率先发言,喜欢面对黑压压的人群讲演。可初到美国,在一群美国学生中间,那种与同学格格不入的感觉让我感到苦恼和失落。我知道必须要打破这个局面,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死亡。

 “终于有了一次让同学认识我的机会,在媒体与政治课上,教授让大家作自我介绍,我很兴奋,站起来说,我叫于苗,来自中国,我刚来美国,觉得一切都很陌生,我不认识你们,又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文化背景,我觉得很沮丧,又觉得你们每个人都那么聪明,上课时那么活跃,我曾想过要退掉这门课。我很想认识大家,如果你们能够帮助我,让我学得更好,我会非常感激的。我说完后,教授激动地说‘Nice,Very Nice’,同学们给我鼓起了掌。终于把憋了好久的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我觉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他们打工,饱尝了劳碌、屈辱,咬着牙挣到了血汗钱。

 出国虽然才8个月,但翟硕认为自己脱胎换骨像变了个人。“过去在家时,我好吃懒做,花钱没数,三天两头和父母下饭馆,一放假就到云南、青岛、哈尔滨天南海北一通儿旅游。可在国外,我很少在外面吃东西,几乎没出去玩过。我最爱在超市快关门时去买快过期的食品,刚去时买了一大包快过期的面包,吃了好几天,直吃到面包长了毛。青菜也拣便宜的买,一根黄瓜卖10多元人民币,我从来不吃。我把花的每一笔钱都仔细地记下来。我觉得睡觉是浪费生命,有那时间还不如去打工。”

 翟硕刚去爱丁堡一个月就急着打工。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快餐店负责收拾40多张餐桌,楼上楼下跑个不停,垃圾袋满了得换,还要切菜、洗碗,老板不让闲着。有一次他不小心把手切了个大口子,血流不止。他怕老板看见嫌他笨不让干了,匆匆忙忙就去洗盘子。破了的手在热水里泡了几个钟头,下班时手指已被泡得红肿。

 在餐馆他拿的是最低工资,一小时4英镑。后来听说当清洁工挣钱多,一小时5.6英镑,他就改了行。清洁工每周六、日从早上6点上班,干到中午12点,6个小时中他要分别去打扫3个酒吧。提起第一次去酒吧,翟硕说:“我恶心得差点儿吐了。经过一夜折腾,酒吧里杯盘狼藉,厕所里污*不堪。我是新来的,只能干最脏的活儿———打扫男女厕所,英国工头让我把马桶、便池、洗手池、玻璃、水管子、地面、墙上都喷上清洁液,然后用布擦干净。开始我戴着手套干,但太慢,就把手套摘下来,每次干完活儿,手都被清洁液泡得肿肿的。不干活就挣不着钱,只好强忍着。临回国前,我打了3份工。平时每天下午5点至7点收拾4间教室,8点至11点半到餐馆送外卖。周六周日早上6点至12点打扫酒吧,下午5点至夜里12点半到餐馆送外卖。

 “打工受苦受累不说,还受欺负。出国前在我印象中英国人很绅士,可干完活儿工头常常少给或不给钱。我在酒吧打工,两个星期应挣100多英镑,可工头只给40英镑。没办法,只好‘打掉的牙往肚子里吞’。”

 翟硕出国8个月,打工挣了2000多英镑,他挺自豪,说:“这些血汗钱够生活费了。”

 “我到新加坡4个月后开始打工。”金芊说,“我教小学生和成人汉语。教小孩1个半小时20新币,教成人一次50新币,这样我的饭费和零花钱挣出来了。每逢周六、周日晚,我还要到一家五酒店的宴会厅打工,主要接待华人的婚礼。我要拎着20多斤的开水壶不停地走,给65张桌的客人倒茶。壶很沉,水很烫,我不得不用指甲盖垫着倒,一会儿指甲和手都麻了,就不觉得烫了。后来又让我上菜,按当地老华人的规矩,上每道菜都要先举起手托着盘子,然后把盘子甩到胸前,在灯光下给客人鞠躬后再上桌。和我同去打工的同学有的把盘子扔出去了,有的被烫了。菜上桌后分菜要求也很严,分鱼时用刀叉两下就得把鱼刺取出来。分汤时不许一碗一碗地盛,说不吉利,要求一勺汤要分在每个碗里。我还干过酒店的客房服务,一人负责10间客房,整理床,擦家具,收拾卫生间,自带着面包和水,从早上8点一直干到晚上6点,挣50元新币。

 “后来,为了摆脱孤独,我当起了二房东。我租了房东的几间房,留学生来了,我到机场把他们接来,住在我租的房子里,还要帮他们办各种证件,带他们熟悉新加坡和学校。为给一个新来的人买张席梦思床垫,我舍不得雇人运,就自己扛着从新加坡边境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把床垫运回来。床垫足有几十斤重,扛起来很吃力,街上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我。”

 金芊当了两年二房东,先后接待过近20个房客,她说:“虽然我只混个不赔不赚,但待人接物的能耐可长了不少。”

 于苗的打工经历也不容易。“我到美国一个月就尝试着在中国人开的寿司餐馆打工,负责接外卖的电话、收钱和领位,一小时挣8美元。我以为接电话很轻松,但一看菜单头就大了,那上面菜肴的名字都是我从没听过的,光寿司就有几十种,我最怕客人在电话里问‘**,你们的蜘蛛卷里有什么呀?’我实在记不清那里面除了一只炸螃蟹外,还有什么。记下客人点的古怪菜名和特殊要求如加双份姜等,还要记下详细的地址、电话,否则送外卖的司机就找不到。

 “领位说来简单,客人进门,微笑地打个招呼问声好,把他领到餐桌那儿。可我却在这事上闯过祸。那天晚上,随着清脆的门铃声,走进来一位衣冠楚楚的美国绅士。我微笑地问‘先生,您就一个人用餐?’他彬彬有礼地回答‘是的。’我又按规矩问他‘您想坐桌子还是寿司吧?’他依旧彬彬有礼地回答‘桌子。’我突然想起老板说过,如果客人是一个人就尽量带到寿司吧去,餐厅的桌子不多,万一来个开Party的没桌子损失就大了。我于是对那先生说‘您就一个人,不如坐寿司吧。’哪知那位先生掉头就走,走到门口对我说,‘**,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问我就一个人用餐?第二就是关于桌子和吧台的。对不起。’我赶忙说‘对不起’,但他已经大步走了出去。赶走了一个”上帝“,要是让老板知道罪过就大了,我忐忑不安,那一晚工作还出了好多错,最恐怖的是把客人已经被刷过的信用卡又拿来刷了一次。

 “还有那个从福建农村偷渡来的大厨师,总是不怀好意色迷迷地注视我,终于有一次他过激的行为使我决定必须离开餐馆了。”

 于苗离开餐馆又去幼儿园打工,每小时6.7美元,比餐馆少,但她想陪小孩玩该是件轻松有趣的事。然而美国的小孩可不那么好对付。

 “午睡时老师让我去拍一个小孩的后背哄他睡觉,那个小孩转过头来恶狠狠地对我说‘滚开,别碰我!’由于我不知道他们最喜欢的一种甜酱的名称。一个4岁的小男孩指着我的鼻子嘲笑地说‘你真笨!’一个叫仙蒂的女孩甜蜜蜜地对我说‘你能抱我给小青蛙喂点儿吃的吗?’我想热爱小动物是好事,应该鼓励,就抱她去喂窗台上水缸里的青蛙。她举着一个小罐子,哗啦一下把里面的青蛙食物全倒进去了。一会儿,那班的老师就带着仙蒂来找我的麻烦了‘你永远不能让小孩自己去喂青蛙,她会把青蛙撑死的!’我傻了,还以为他们天天都自己喂青蛙呢。我气愤地转头看仙蒂,她嬉皮笑脸地冲我作鬼脸,‘哈,挨骂了吧!’一个小孩悠闲地躺在教室的窗台上,我想起昨天看到一个小孩爬窗台时遭到老师的呵斥,就死拉硬拽地把那小孩抱下来,没想到他会去告老师,老师竟对我说‘他有权躺在窗台上。’我只好把他抱回窗台。”

 尽管打工很累,但于苗想到每一分钟都在挣钱就很开心。挣了钱后,金钱观也随之改变。她说:“初来美国时,不论看到什么东西都会折成人民币,觉得好贵,打工后就感觉好多了,即使在学校4块多钱一顿的中餐也觉得吃得起了。本来嘛,我半小时就挣出来了。好有成就感呀!”

 在陌生的学习环境中,他们历经了压力、挫折和竞争的考验,感受到成功的乐趣

 金芊在新加坡刚上了4个月的语言学校,就收到移民厅的信,通知她的学生准证没被批准,必须在14天内离境。她当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就懵了。她去找移民厅的官员问理由,官员让她去找学校,学校说大学预科班因没招满停办了。这意味着她直升淡马锡理工学院的计划泡汤了,而且,必须在14天内找一个肯接收她的新学校,否则就得回国。

 金芊说:“一看上不了大学预科班,估计考大学没戏,和我一块儿上语言学校的十多个中国学生大都回国了,有的去了其他国家。我在国内上的是重点中学,同学们都考上了大学,我要不走也能考上好大学,可在新加坡我竟连预科都没上成,当时的心理压力特别大,甚至也想回国。但转念一想,既然出国了就应尽的努力搏一搏。

 “那些天,我东颠西跑地找了五六所学校,最后选中了商业私立学校。学费很贵,3个月就要3000新币(合1.5万人民币)。我一边学习一边找人补习准备考大学,我不敢告诉父母,怕他们着急,我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必须奋斗考上公立大学。虽然留学生在新加坡考公立大学很难,由于新加坡只承认中国部分大学的学历,其他大学毕业的学生想来新加坡读研究生,必须重读本科。因此我的许多竞争对手都是国内的大学毕业生。”

 经过努力,1999年金芊终于考上了新加坡淡马锡理工学院,考上大学的只占报考人数的10%.“进大学后,我有了好心情,但在学校每天都很紧张,学校实行淘汰制,每学期都有很多学生被淘汰,如我们当年考上了900人,一年下来就剩400人了。大二根据成绩分专业,我学的是的通讯专业,而且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再过一年我就毕业了,毕业后会拿到‘绿卡’,由于我享受了政府的助学金,因此至少要在新加坡工作3年。”金芊对前途充满信心。

 于苗刚到美国科罗拉多大学时,看到每一门课的教学大纲那名目繁多的内容,就感到发怵。尤其是媒体与法律这门课,讲的是美国涉及新闻领域的相关法律,其中渗透了美国人的意识形态、价值观,是她闻所未闻的。教这门课的教授是一位职业律师,每节课都讲很多内容,什么宪法第一修正案、诽谤罪、著作权法等等,听起来既陌生又枯燥。班上的另一个中国学生不堪忍受这种折磨退课了,她则硬着头皮坚持着。

 “尽管在国内大学我是班上的学生,可我觉得和一班美国同学相比,肯定起点是不一样的。期中考试前我如临大敌,复习笔记写满十多页纸的正反面,还背了好多案例。考试后宣布成绩时,教授说大家考得不好,平均成绩是C.同学们都灰着脸听着。教授检讨了可能是考题太难后,接着说,不过咱们班有一个同学答得非常出色。考卷发下来了,我竟然得了100分。下课后教授对我说,她真的很惊讶,对于一个母语不是英语的学生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她既感动又有几分崇敬。她问我,你一定是经过非常刻苦努力的复习吧?我说,我几乎把课本重抄了一遍。教授听得目瞪口呆。

 “期末考试为了写结业论文,我把图书馆翻了个底儿掉,然后就等着讲演。我准备了好多小卡片,甚至在公共汽车上逮着一个不认识的美国人,就问人家某个词的正确发音是什么?讲演那天我要求第一个上讲台,我谈到中国媒体许多有趣的故事,又提到相关美国法律和一些案例,最后进行二者的分析比较。10分钟的讲演我洋洋洒洒讲了近20分钟。结束时,教授和同学们都热烈地给我鼓掌,教授赞叹道‘太漂亮了!’接着她又问谁下一个说,全班竟没人举手,有个女生说‘我可不想跟在她后面当下一个’。”

 在美国结束一学期的学习后,于苗的每门课都拿了A.

 翟硕到苏格兰特尔福德学院后,感到最困难的就是语言障碍。他说:“同学来自法国、智利、新西兰、土耳其等国家,彼此的语言对方都听不懂,根本无法交流。因语言不通,刚去时我在学校连教室都找不着,头两个星期上课,什么都听不懂,像在国内看没翻译过来的进口原版大片似的,老师让干嘛不知道,留什么作业也不知道。当时我感到特别痛苦,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应该出国。”

 不过,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爸爸一定让他出国留学,说对前途有好处。虽然爸爸有自己的公司,但他在出国前发现,为了支付昂贵的学费,爸爸妈妈开始省吃俭用了。爸爸以前都是“打的”上班,后改坐公共汽车了。妈妈身体不好,以前每两周去医院做例行检查,现也很少去了。

 “我除了上课就是玩儿命地背单词,英国的教学方式和国内迥然不同,不像中国传统的老师讲学生听,为让学生掌握交流的技能,每天下午的课都是和导师面对面地聊天,家长里短什么都聊。一个月后,我上课能听个八九不离十了,在国内天天上英语强化班也达不到这水平。后来我又去打工,打工也是为了融入英国社会练口语。几个月下来,我的英语水平突飞猛进,如今和老外用英语交流没问题了。”

 翟硕的目标是苏格兰的爱丁堡大学,他想学商务信息专业。他说:“本科毕业后我还想继续读研,当然,我会继续打工挣学费,减轻父母的负担。”

 徐腾腾对加拿大的学校很不满,一去就惦记着尽快离开,这就促使他给自己定了个必须在一年内考上加拿大大学的目标。但这目标对没上过高中的他来说谈何容易?

 “我这一年实在太苦了,一般每天夜里两点睡觉,早晨七点起床,有时困得不行,但一想到国内的同学正在准备高考,肯定比我苦100倍,就打起精神再学两小时。数学是我最吃力的课,尤其是微积分,我从来没学过。但老师以为我们都会,因为同学们最起码也是高中毕业,有些甚至在国内上过大学,因此教学进度很快。这可苦了我,我只好在放学后玩命地做题,拿出在国内对付‘题海战术’的功夫,一做就是三四个小时。我告诫自己,必须保证数学考试及格,如不及格重修的话,要多花1200加币(约6000元人民币),我绝不能因为我没努力,让妈妈多掏一分钱。这就是我当时的动力。”

 徐腾腾有一股狠劲儿。第一次数学考试才得了50多分,他就给自己加码儿,哪怕不吃不睡也得考好。第二次考试得了80多分,以后数学成绩再没掉下来。为考大学写论文,他利用暑假加课,每天苦苦读书,到图书馆查资料,然后坐在电脑前一天写了7个钟头,大纲、草稿、正文,直写得眼睛都花了。再经过三番五次的修改,别人一学期完成的论文他在两个星期完成了。终于以超过录取线8分的成绩被加拿大俄卡迪亚大学录取了。

 “我之所以选择到这所远离加拿大喧嚣城市,冬天非常寒冷的半岛上大学,一是由于那所大学的电脑非常棒,我的专业是计算机和电子商务。二是因为那儿的中国人很少,我想躲开中国人的圈儿。”徐腾腾至今对那所加拿大国际学院的环境心有余悸。

 采访了几个自费留学生后,我不由感慨万千:这些在国内众星捧月、衣食的独生子女,在国外却过着孤独无助、节衣缩食的生活。陌生的学习环境,残酷的打工遭遇,父母期望值的压力,迫使他们在意识到外国并不是天堂的同时,学会了省吃俭用、刻苦耐劳、忍辱负重、自强自立。没想到这些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竟是他们在异国他乡学到的。在国外的苦水中,他们被泡得成熟了,长大了。

 在此,我记下了他们每人在留学期间发自肺腑的一句话,这些话深深地打动了我。

 徐腾腾:我必须在一年内考上大学,绝不能因为我没努力,让妈妈多掏一分钱。

 翟硕:我能在英国撑下来,靠的就是这句话:只有吃不了的饭,没有吃不了的苦。

 于苗:如果永远不走出家门,你就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原来可以很独立,很出色。

 金芊:既然出国了就应尽的努力搏一搏,即使结果不能如愿以偿也要无怨无悔。

非华裔的话感觉就只有欧美了,因为按国籍讲的话澳洲的大学除了中国人就是东南亚国家的留学生最多,但是这些留学生90%都是华裔。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全世界最重视子女教育的民族……所以如果华裔全都不算,那东南亚人一下子比重就变得超低了。

澳洲作为英语国家、英联邦国家,和英美的许多大学都有各种办学协议,各种交换项目。所以在校能看见许多短期交换的英美学生。欧陆及其他国家的有,但很少见。我系算是人口分布比较五花八门的了,有英法西意土耳其人各一名,中国人一名(我),马来华裔一名,剩下就都是澳洲本地人了。不过这种交换生来的时间都很短,基本都是一个学期,长的也不过一年左右。我宿舍和美国圣母大学有交换协议,所以每学期会有大约三十名美国学生来交换,分布在各个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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