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留学海外的学子,除了要背负巨大的经济压力之外,背井离乡、远离亲人的寂寞更为甚之。他们的父母,更是分分秒秒、牵肠挂肚……
情感之痛
父母们能忍受巨大的经济压力,但是,他们能忍受子女远游的牵挂之痛吗?
钱程(化名),是一家银行的管理人员。就是这个被同事称为女强人的母亲,每每谈及远在美国的儿子,总禁不住眼红鼻酸。对钱程来说,留学费用不是太重的负担,真正让她情不自禁的,是对儿子无时无刻的想念。即便知道儿子现状很好,仍是如此。
钱程的儿子小石,是2007年赴美留学的,目前就读于杜克大学。儿子前脚刚走,钱程立即就给家里的电脑装上了摄像头。现在每天早晨6点之后,晚上8点之前,是钱程期待的幸福时光,母子俩都会对着电脑倾述一番。年前,同事向钱程推荐了一款软件,可以看到杜克大学的卫星照片,现在钱程对这所大学的每个角落了如指掌,她甚至能估测出某个时段,儿子在校园的哪个角落。
可这些,永远代替不了儿子在身边。钱程说,她很迷茫,既希望儿子有好出路,也不希望离得太远。“还是希望他能学成回国,不管怎样,总比感情隔着太平洋的强”。
罗碧波在英国已有5年了,中间只回国过一次。提及儿子,母亲姜女士最是不舍。
姜女士也知道儿子的电话,可还是忍着儿子按约定每周往家里打一次电话。“他往回打,比我们拨过去,每分钟能省3块钱。”姜女士说。眼下,最能让姜女士滔滔不绝的,就是聊儿子的一切,否则有时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
陈雅茹,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也是姜女士生活中的朋友。在陈雅茹看来,留学生父母,尤其是独生子女家庭,都有个共性:这是父母亲对孩子情感的一种迷失。
她认为,父母亲还是要学会放飞孩子,可以做一些自己有兴趣的运动,打球、唱歌、跳舞,找个合适的朋友把心里话讲出来。另外,空虚感在母亲身上体现得要更明显。因此,丈夫应主导夫妻间情感的培养与沟通,一起看场**,逛逛公园,在外面共进晚餐等。夫妻感情好了,孩子离家后的失落感也就不会那么强。
去向之忧
父母对子女的牵挂永没有尽头。留学毕业后的去向,同样让父母们操碎了心。
在烟台众多朋友圈子中,有个海归圈子。刘晓(化名)是其中一个圈子成员之一。
刘晓今年43岁,1990年,刘晓到澳大利亚一所大学读了本科。回国后,刘晓在青岛、上海待了两年,发现自己的知识不实用。1996年,刘晓再次奔赴澳大利亚,在墨尔本一所大学攻读经济学硕士,2000年回国。9年多的留学生涯,刘晓花掉了上百万元。
回国后,在青岛开了一家管理咨询公司。两年后,公司亏损严重宣告破产。现在,刘晓在青岛一家寿险公司就职,月均收入2500元。
“这辈子能把留学投入的钱赚回来,就满足了。”刘晓现在见人就诉苦,“海归”的他还要用父母的钱才能维持应酬和生活。
和刘晓不同,2007年从韩国留学归国的于戈,在一年内组建了自己的外贸公司,眼下,他的外贸公司已有16名员工。即使这两年全球金融危机对进出口打击较大,他的外贸公司业绩仍保持着增长。这一切,得益于他父亲的资助。
于戈的父亲老于,是一家企业董事长,送孩子出国的本意是想让孩子在更大的空间施展手脚。可四年留学毕业后,于戈求职之路一波三折,让老于备感意外。在老于的概念里,孩子毕业后,能在一家较好的公司学习经验,将来或许能当他的接班人。
求职屡屡受挫后,老于将他公司营销部门的一部分业务划分出来,以于戈的名义,成立了一家外贸公司。“一是于戈适应外贸行业,二是也让他积累管理经验”。
但对于戈来说,父亲安排的这一切,他在珍惜之余,也时常感慨,“从起点,又回到了起点,花了50多万出国留学的目的是什么”?
从事出国留学中介已有9年的刘磊,手头也有一批“较落魄的海归名单”。他说,这边留学生的父母承受着更大的压力,既耗费了金钱,也为子女的归宿担心。
不过,不管是刘磊,还是青岛ACT中心的宋文蓓,他们都承认,出国留学的学生中,仅有近3成选择回国。“多数人将亲情埋在心底,将归宿定在国外。父母们则持续着情感分离之苦”。